眼睛下面有一条线不知道怎么回事(女同学给我介绍对象)

眼睛下面有一条线不知道怎么回事(女同学给我介绍对象)

扶乐双 2025-10-11 全球视野 1 次浏览 0个评论

我老婆林月,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。

那是在一个夏天的晚上,路边摊的塑料椅子有点黏,我们俩中间隔着一盘刚啃完的麻辣小龙虾,红色的油溅得到处都是。

她歪着头,很认真地看着我,问:“那我呢?”

就三个字,问得我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,像是木工房里那台老旧的切割机,突然卡了壳。

我当时就愣住了,手里还捏着一只虾的尾巴,忘了扔。

后来,我常常想起那个晚上,想起她那双在昏黄灯光下,亮得像星星的眼睛。

那是我三十岁的人生里,听过的,最动听,也最要命的一句话。

第1章 一地鸡毛的相亲任务

我叫陈辉,一个木匠。

不是那种在工地上抡大锤的,也不是在家具厂流水线上拧螺丝的。我开着一间小小的木工房,在城西那片快要被遗忘的老街区里,守着一堆刨子、凿子、锯子,跟一堆木头疙瘩打交道。

我喜欢木头,喜欢它们身上那股子好闻的、混着阳光和泥土的味道。一块平平无奇的木料,在我手里,能变成椅子、柜子,或者一个能让小孩子玩一下午的木头小马。这活儿,靠的是手艺,还有耐心。

我这人,大概就像我手里的那些木头,直来直去,没什么花花肠子。除了干活,就剩下闷头待着。

三十岁,不大不小,在我妈眼里,却是个天要塌下来的年纪。

“陈辉,你看看你,整天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个破作坊里,能杵出个媳妇来?”

我妈又一次杀到我的木工房,一边用手挥赶着空气里漂浮的木屑,一边开始了她每月一次的例行“思想教育”。

我正埋头给一张榆木桌子打磨收边,砂纸在木头表面“沙沙”地响,我头也没抬,“妈,我这不挺好的嘛。”

“好什么好!你同学孩子都会打酱油了,你呢?连个女朋友的影子都没有!”她一屁股坐在旁边刚做好的木凳上,凳子发出结实的一声闷响,“你是不是存心要气死我?”

我停下手里的活儿,无奈地看着她,“妈,这事儿急不来。”

“怎么急不来?再不急,好姑娘都让人挑走了!”她从随身的布兜里掏出一个小本本,拍在桌子上,“我托你王阿姨、李婶子,给你物色了几个,你这个礼拜必须给我去见一个!”

我一听“相亲”两个字,头皮都发麻。

那感觉,比让我用一把钝了的凿子去雕红木还难受。

我不是没试过。前两年,我妈也这么折腾过。见的那些姑娘,人都挺好,可就是聊不到一块儿去。

她们问我一个月挣多少钱,我说看活儿,不固定。

她们问我有什么爱好,我说摆弄木头。

她们再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,我说就想把这间铺子开好。

然后,就没有然后了。

在她们眼里,我大概就是个不求上进、没稳定收入、浑身散发着木头味儿的怪人。

“妈,算了吧,我跟她们不是一路人。”我试图做最后的挣扎。

“什么一路人二路人的?过日子不都一样吗?”我妈眼睛一瞪,“这次这个不一样,人家是小学老师,正经工作,知书达理。你就去见见,聊聊天,又不掉块肉!”

见我还是不吭声,她使出了杀手锏,眼圈一红,“儿啊,妈还能活几年?就想看你成个家,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,我死了也就能闭眼了……”

我最怕她来这套。

我叹了口气,像签一份不平等条约似的,点了点头,“行,我去。”

我妈这才破涕为笑,心满意足地走了。

送走我妈,我一个人坐在木工房里,看着满地的木屑,心里乱糟糟的。

我不是不想成家,只是觉得,过日子,得找个能说到一块儿去的人。她得不嫌弃我这一身的木头味儿,能听懂我说“榫卯结构”比钉子牢靠,能明白一块好木头在我眼里的分量。

可这样的人,去哪儿找呢?

正烦着,手机响了。我拿起来一看,是林月。

“陈木匠,又在跟你的那些木头疙瘩亲热呢?”电话那头传来她带着笑意的声音。

林月是我的高中同学,也是我为数不多的,现在还有联系的朋友。她在一家公司做行政,人缘好,消息灵通,是我们那个同学圈里的“联络中心”。

我跟她,上学那会儿就是前后桌。我闷,她闹,偏偏就能说到一块儿去。她总笑我“榆木脑袋”,我也嫌她“话太多,像只麻雀”。

毕业后,大家各奔东西,联系渐渐淡了。也就是这两年,同学聚会又碰上,才重新熟络起来。

“没,刚送走我妈。”我靠在工作台上,声音有点蔫。

“怎么,太后又来催婚了?”林月太了解我家的事了。

“嗯,”我应了一声,“还下了最后通牒,这个礼拜必须去相亲。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然后,林月突然说:“要不,我给你介绍一个?”

我愣了一下,“你?”

“对啊,我,”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快,“我认识的人多啊,各种类型的都有。说吧,陈大木匠,你喜欢什么样的?我给你量身定做一个。”

我被她逗笑了,心里的烦躁也散了些。

“我哪有什么要求,”我挠了挠头,“就……能聊得来,不嫌我这个行当就行。”

“行,这要求不高。”林月一口答应下来,“包在我身上了!不过说好了,事成之后,你得给我打一套最好的梳妆台!”

“一言为定。”我笑着说。

挂了电话,我心里莫名地松了口气。

让林月来张罗这事,好像比我妈逼着我去,感觉要好得多。

至少,她懂我。

我想。

可那时候的我,根本没意识到,这句话里藏着多大的深意。我只当她是仗义,是够朋友。

我这个榆木脑袋,不开窍,不开窍啊。

第22章 第一次失败的尝试

林月办事,雷厉风行。

才过了两天,她就给我发来一个微信名片,附带一句话:“周六下午三点,市中心那家‘转角咖啡’,姑娘叫张静,小学老师,我跟她约好了。”

后面还跟了个“加油”的表情包。

我看着手机屏幕,心里有点打鼓。

周六那天,我特意提前收了工,回家换了身干净衣服。我衣柜里也没什么像样的衣服,最好的一件,就是一件蓝色的格子衬衫,还是几年前买的。

我对着镜子照了照,总觉得浑身不自在。手常年跟木头和工具打交道,指甲缝里总有些洗不干净的痕迹,手掌上也全是老茧。

我叹了口气,就这样吧,总不能为了相亲,把这双手给换了。

我提前十五分钟到了咖啡馆。

张静已经在了,坐在靠窗的位置。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,长发披肩,看起来文文静静的,确实像个老师。

我走过去,有点拘谨地打了个招呼:“你好,是张静吧?我是陈辉。”

她抬头看了我一眼,点了点头,脸上没什么表情,“你好,坐吧。”

我拉开椅子坐下,气氛一下子就尴尬起来。

我这人嘴笨,不知道该说什么开场白。憋了半天,才憋出一句:“你……等很久了吗?”

“没有,刚到。”她说着,低头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,没再看我。

服务员过来,我要了一杯白开水。

张静的眉毛似乎不易察觉地挑了一下。

接下来,就是一场堪比审讯的对话。

女同学给我介绍对象,我一个没看上,有一天她突然问我:那我呢?

“听林月说,你是自己开店的?”她先开口。

“嗯,一个木工房。”我老实回答。

“哦,就是……做家具的?”

“差不多吧,也做一些小的木头玩意儿。”

“这个……收入稳定吗?”她问得很直接。

我顿了顿,说:“看活儿多少,有多有少,不过养活自己没问题。”

她“嗯”了一声,又问:“有五险一金吗?”

我摇了摇头,“个体户,自己交。”

她没再说话,场面又冷了下来。

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放在案板上的木头,任由她用尺子来回丈量,看看尺寸合不合格,材质够不够好。

为了打破尴尬,我主动找话题:“你呢?当老师应该挺辛苦的吧?”

“还好,”她总算抬起头看了我一眼,“就是操心。不过工作稳定,假期也多。”

她话里话外,都透着一股“稳定”带来的优越感。

我点点头,实在不知道该接什么了。

我们俩就这么沉默地坐着,我喝着我的白开水,她喝着她的咖啡。窗外的阳光很好,可我感觉比我那个朝北的木工房还冷。

过了大概十分钟,她看了看手表,说:“我晚上还有点事,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?”

我求之不得,赶紧站起来,“好,好。”

结账的时候,我抢着付了钱。她也没推辞,只是淡淡地说了声“谢谢”。

走出咖啡馆,我们俩在门口分道扬镳。她往左,我往右,谁也没说“再联系”。

我心里清楚,这事儿,黄了。

回去的路上,我给林月发了条微信:“报告组织,任务失败。”

林月秒回,一个笑哭的表情,跟着一条语音:“怎么了?说来听听。”

我把下午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。

听完,林月在那头笑得不行,“陈辉啊陈辉,你是不是傻?人家问你收入,你就说养活自己没问题?你就不能说个大概的数,往高了说点?”

“我说的就是实话啊。”我有点委屈。

“实话是实话,但你这话说得也太没水平了。还有,哪有人去咖啡馆喝白开水的?”

“我不爱喝那玩意儿,又苦又涩。”

“哎哟,我的陈大木匠!”林月在电话那头直叹气,“算了算了,这个不行,咱们换下一个!别灰心,你这块好木头,总有识货的!”

听着她爽朗的笑声,我心里那点不痛快,也散得差不多了。

也是,一次不行,就两次。

我没把这次失败太放在心上。毕竟,我和那个张静,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

她想要的是一份朝九晚五的安稳,一个能写在纸上,明码标价的未来。

而我,只有一屋子的木头,和一双能把木头变成东西的手。

我的安稳,不在别处,就在我手里的刨子和凿子之间。

这一点,她不懂。

第3章 南辕北辙的价值观

林月不愧是“联络中心”,效率高得惊人。

第一个失败后不到一个星期,她又给我安排了第二个。

“这个叫李娜,在商场做化妆品导购。人长得漂亮,性格也活泼,肯定跟你聊得来!”林月在电话里信心满满。

见面的地点,约在一家新开的网红餐厅。

我到的时候,李娜已经在了。确实像林月说的,很漂亮。化着精致的妆,穿着时髦的裙子,坐在那儿,跟整个餐厅的格调很搭。

反倒是我,穿着那件蓝格子衬衫,坐下来就觉得跟周围格格不入。

李娜比张静要热情得多,一上来就主动找话题。

“听林月说,你是做手工的?好酷啊!”她眨着长长的睫毛,一脸好奇。

“嗯,做木工。”我点了点头。

“哇,那一定很有趣!我最喜欢那些有设计感的小东西了。”她拿出手机,给我看她收藏的一些图片,“你看这个,这个小摆件,是不是很可爱?”

我凑过去看,是一些造型别致的木质工艺品。我看得出,那些东西大多是机器批量生产的,接口处用胶水粘合,没什么技术含量。

我这人,一谈到本行,就有点较真。

“这种,看着还行,但不耐用。你看这个连接的地方,不是榫卯,时间长了容易开裂。”我指着图片,很认真地给她分析。

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,然后又很快恢复过来,“是吗?我还以为都差不多呢。你真专业。”

这顿饭,基本上都是她在说,我在听。

她聊最新的电影,聊哪个明星的八卦,聊新出的口红色号。这些东西,我一个都插不上嘴。

我感觉自己像个闯进了别人世界的异类,他们说的语言,我一个字都听不懂。

吃到一半,她突然问我:“对了,你平时都用什么牌子的护肤品啊?”

我愣住了,“护肤品?我……就用香皂洗脸。”

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,眼睛瞪得大大的,“天啊,你一个大男人,怎么能这么糙?皮肤是需要保养的!你看你,手上这么多茧子,得多干啊。”

她说着,还伸出自己白嫩的手,跟我那双粗糙的手比了比。

那一刻,我心里说不出的别扭。

我这双手,能开料,能刨花,能雕刻,能打磨。它们是我吃饭的家伙,是我的骄傲。可在她眼里,却成了“糙”的代名词。

“干我们这行,手都这样。”我把手收了回来,语气有点淡。

她可能也察觉到了我的情绪,吐了吐舌头,换了个话题:“不说这个了。对了,你周末一般都干嘛?”

“没什么事的话,就在工房待着。”

“一整天?”

“嗯。”

“不去逛逛街,看看电影,或者去哪儿旅旅游?”她一脸的不可思议。

我摇了摇头。

对我来说,把一块璞玉般的木头,慢慢打磨成一件有温度的器物,这个过程,比任何电影都有趣,比任何风景都好看。

但这话,我没法跟她说。

说了她也不会懂。

这顿饭,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。

结账的时候,账单上的数字让我吃了一惊。就这么几个菜,快赶上我买一块好木料的钱了。

李娜倒是很自然,补了个妆,说:“这家店味道还行,就是有点贵。下次我们去吃那家新开的日料吧,听说也很棒。”

我没接话。

我知道,不会有下次了。

回去的路上,我又给林月发了微信:“报告,又阵亡一个。”

女同学给我介绍对象,我一个没看上,有一天她突然问我:那我呢?

这次,林月没有笑,而是发来一长串的语音。

“怎么又不行?李娜多好啊,人又漂亮又会说话。”

我把吃饭时的情况跟她说了一遍。

林“你这个人啊,真是……”她在那头叹了口气,好像也不知道该说我什么好,“人家跟你聊设计,你就跟人家聊榫卯?人家关心你皮肤,你就说你用香皂?陈辉,你是不是诚心不想找啊?”

“我不是,”我有点烦躁,“我就是觉得,跟她们聊不到一块儿去。我说的话,她们听不懂。她们说的话,我也不感兴趣。这怎么过一辈子?”

“过日子嘛,不就是你迁就我,我迁就你?”

“可我不想迁就,”我打断她,声音有点大,“我也不想让别人为了我迁就。我就想找个……能明白我的人。她可以不懂木工,但她至少得尊重我这份手艺,尊重我这个人。而不是觉得我糙,觉得我闷,觉得我跟不上时代。”

我说完,电话那头沉默了。

过了好一会儿,林月才轻轻地说:“我明白了。”

她的声音,听起来跟平时不太一样,有点低。

“算了,不找了。”我泄气地说,“这事儿太累了。我还是跟我的木头过吧。”

“别啊,”林月又恢复了平时的语调,“别这么快放弃嘛。万一呢?万一下一个就对了呢?再试最后一次,行不行?”

听着她还在为我的事操心,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。

“行吧。”我答应了。

就最后一次。

我在心里对自己说。

如果再不行,我就彻底死心了。

第4章 那我呢?

最后一次的相亲对象,是林月一个远房亲戚介绍的。

据说家里是做生意的,姑娘自己也在自家公司上班,算是个“白富美”。

林月跟我说的时候,我其实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。

一个“白富美”,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个浑身木屑的木匠?

但既然答应了林月,我还是硬着头皮去了。

见面的地方,是一家很高档的西餐厅。我连菜单都没看懂,全程都是那个姑娘在点。

她确实很有钱,从头到脚都是名牌。说话也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味道。

她问我木工房一年能挣多少,我说没算过。

她问我有没有在市区买房,我说那间工房就是我的,老房子。

她撇了撇嘴,说:“男人嘛,还是要有事业心。守着个小作坊,能有什么出息?”

我当时就想站起来走人。

我看着她,很平静地说:“我觉得,能把自己喜欢的事做好,就算有出息了。”

她愣了一下,随即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,笑了。

那顿饭,我几乎没怎么吃。

回去之后,我没给林月发微信。我直接把手机关了,一个人在木工房里待到半夜。

我用刨子,一遍一遍地刨着一块橡木板。木花像雪片一样飞下来,堆在我的脚边。

我心里堵得慌。

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。我靠手艺吃饭,不偷不抢,活得坦坦荡荡。为什么在她们眼里,我就那么不堪?

是因为我没钱?没房?还是因为我这身洗不掉的木头味儿?

那一刻,我真的觉得很累,很挫败。

第二天,我才开机。

一开机,就看到林月发来的好几条微信。

“怎么样了?”

“人呢?怎么不回话?”

“不会又黄了吧?你别吓我。”

最后一条是:“看到回个话,有点担心你。”

我心里一暖,给她回了过去:“没事,刚开机。黄了。”

没过一会儿,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。

“你跑哪儿去了?吓死我了!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。

“没去哪儿,就在工房。”

“又受打击了?”她小心翼翼地问。

“嗯。”

“出来坐坐吧,我请你吃小龙虾。”她说。

我本来不想去,但听着她关切的语气,还是答应了。

我们约在常去的那家路边大排档。

正是夏天,晚上人很多,吵吵嚷嚷的,充满了烟火气。

我们要了两斤麻辣小龙虾,几瓶啤酒。

我把昨天相亲的事跟她说了。

她听完,气得把虾壳都捏碎了,“什么人啊这是!狗眼看人低!她懂什么?她知道你做的东西有多好吗?”

看着她比我还生气的样子,我忍不住笑了。

“算了,都过去了。”

“不行,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!”她一拍桌子,“是我的问题,我不该给你介绍这种人。陈辉,对不起啊。”

“跟你有什么关系?”我说,“是我自己没本事,入不了人家的眼。”

“你胡说什么!”她瞪着我,“你是我认识的人里,最有本事的。你只是……只是跟别人不一样而已。”

我喝了口啤酒,没说话。

我们俩沉默地剥着虾。

过了一会儿,我把手里的虾壳扔进盘子,说:“林月,算了吧。别再给我介绍了。我可能……真的不适合结婚。”

我看着满桌的狼藉,心里也是一片狼藉。

“我就是个木匠,我的世界里就只有木头。我没办法变成她们喜欢的样子。我也不想变。”

“我给不了她们想要的名牌包,也给不了她们朋友圈里可以炫耀的旅行照片。我能给的,大概就是一把亲手做的椅子,一个不会散架的柜子。可这些,谁稀罕呢?”

我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从未有过的颓丧。

我说完,就低着头,等着林月来安慰我,或者劝我。

可是,她半天没说话。

我奇怪地抬起头,看到她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。

她的眼睛里,有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,像是心疼,又像是委屈,还夹杂着一点别的东西。

路边摊昏黄的灯光照在她脸上,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。

我们就这么对视着。

周围的喧嚣好像都消失了。

然后,她开口了。

她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颗石子,重重地砸进了我心里。

她问:“那我呢?”

第5章 迟来的开窍

“那我呢?”

这三个字,像一道闪电,瞬间劈开了我那榆木疙瘩一样的脑袋。

我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。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一下,一下,擂鼓一样。

我看着林月。

她的眼睛里,有紧张,有期待,还有一丝孤注一掷的勇气。

我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。

林月?

她……是什么意思?

我开始疯狂地回想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。

我想起,每次我妈来我这儿念叨,我心情不好,第一个打电话吐槽的人,总是她。

我想起,那几次失败的相亲,她比我还上心,比我还生气。

我想起,我做的第一把木头小马,她看到了,非得要了去,说要摆在办公桌上,能辟邪。

我想起,有一次我为了赶活儿,弄伤了手,她知道了,二话不说,拎着医药箱就跑了过来,一边骂我笨,一边小心翼翼地给我包扎。

我想起,她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,用她那麻雀一样的声音,叽叽喳喳地赶走我所有的不开心。

她懂我说的榫卯,知道我为什么对一块老木头爱不释手。

她从不嫌弃我身上的木屑味儿,甚至有一次还说:“这味道,闻着就踏实。”

她尊重我的手艺,欣赏我的作品。她是我那些为数不多的作品的,第一个,也是最忠实的粉丝。

原来……

原来她一直都在。

只是我太迟钝了,迟钝到把她所有的好,都当成了理所当然的“哥们义气”。

我这个笨蛋!

我看着她,嘴巴张了张,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
我的脸,肯定红得像煮熟的小龙虾。

林月看我半天没反应,眼神里的光,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。

她自嘲地笑了笑,低下头,小声说:“当我没说。喝多了,胡说八道的。”

她拿起一瓶啤酒,仰头就要喝。

我一把按住了她的手。

她的手很凉。

我的手心却滚烫。

“你……”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却干涩得厉害,“你刚才说的,是认真的吗?”

她没看我,点了点头。

那一刻,我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,一下子就满了。

那种感觉,就像我打磨了很久很久的一块木头,终于在最后一道工序完成时,露出了它最温润、最完美的光泽。

我深吸一口气,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说:

“那……你要不要,试试?”

林月猛地抬起头,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。

我看着她,很认真,很郑重地,又重复了一遍:“林月,你要不要,跟我试试?”

她的眼圈,一下子就红了。

她没说话,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。

然后,她笑了。

笑着笑着,眼泪就掉了下来。

那天晚上,我们俩坐在那个吵闹的大排档里,相对无言,却又好像说了很多很多话。

我终于明白,我要找的那个“识货人”,原来一直就在我身边。

她不是不懂我的世界。

她就是我的世界。

第6章 一碗面的温度

和林月在一起之后,我的生活,好像一下子就亮了起来。

以前,我的木工房只是个干活的地方。现在,它成了我们的“约会基地”。

林月下班了,不爱去逛街,就喜欢往我这儿跑。

她会搬个小马扎,坐在旁边,安安静静地看我干活。

我刨木头,她就托着下巴看那些卷曲的木花;我上漆,她就好奇地问我这是什么漆,有什么用。

她不觉得吵,也不觉得无聊。

她说:“看你认认真真做东西的样子,特别有魅力。”

我听了,心里美滋滋的,手上的活儿也更有劲了。

有时候,她会带来晚饭。有时候,我们就在附近的小馆子,吃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。

我记得有一次,我接了个急活儿,要给一个客户赶制一套书桌椅。我连着加了好几天班,忙得昏天黑地。

那天晚上,我正埋头打磨桌角,工房的门被推开了。

是林月。

她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。

“就知道你又没吃饭。”她把保温桶放在桌上,嗔怪地看了我一眼。

打开盖子,是一股浓浓的鸡汤香味。

她给我盛了一碗面,上面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。

“快吃吧,我妈今天刚炖的鸡汤,我给你下的面。”

我放下手里的工具,洗了洗手,坐下来。

面条很劲道,鸡汤很鲜美。

我埋头“呼噜呼噜”地吃着,感觉从胃里一直暖到心里。

我吃着,林...月就在旁边看着我,脸上带着笑。

“慢点吃,没人跟你抢。”

我抬起头,嘴里还塞着面,含糊不清地说:“好吃。”

女同学给我介绍对象,我一个没看上,有一天她突然问我:那我呢?

她笑得更开心了,眼睛弯成了月牙。

那一刻,我突然觉得,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。

有一个人,她懂你的辛苦,心疼你的胃。你不用说太多话,一个眼神,一个动作,她就都明白了。

这种感觉,比做成任何一件完美的作品,都让我有成就感。

我们的第一次正式约会,我没带她去西餐厅,也没带她去看电影。

我带她去了木材市场。

那地方,又脏又乱,空气里全是各种木头的味道。

我以为她会不喜欢。

没想到,她兴致勃勃的,像个好奇宝宝,跟在我身后,东看看,西摸摸。

“陈辉,这是什么木头?”

“这是白蜡木,纹理好看,适合做现代简约风格的家具。”

“那这个呢?红红的。”

“这是花梨木,是好东西,就是贵。”

我跟她讲各种木头的特性,讲它们的产地,讲它们的用途。这些以前我只能在心里琢磨的东西,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倾听的人。

她听得津津有味,眼睛里闪着光。

“陈辉,你懂的好多啊。”她一脸崇拜地看着我。

我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,挠了挠头,“天天跟这些东西打交道,自然就懂了。”

那天,我们在木材市场逛了一下午。

临走的时候,我挑了一块小小的紫光檀。

那是一种很名贵的木头,质地坚硬,色泽乌黑,打磨出来之后,会像镜子一样光亮。

回到工房,我当着她的面,开始切割,打磨。

她就坐在旁边,托着腮,静静地看着。

几个小时后,一对小小的,光润乌亮的木梳,在我手中成形。

我把其中一把递给她。

“送给你。”

她接过去,拿在手里,翻来覆覆地看,眼睛里全是惊喜。

“好漂亮啊……”

“用这个梳头,对头发好。”我说。

她抬起头,看着我,眼睛里水汪汪的。

她没说谢谢,而是突然凑过来,在我脸上亲了一下。

我的脸“腾”地一下就烧了起来。

她却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,咯咯地笑了起来。

看着她的笑脸,我心里软得一塌糊涂。

我这个三十岁的木匠,在那个下午,第一次尝到了,什么叫作甜。

比我柜子里藏着的那罐蜂蜜,还要甜。

第7章 我妈的“审查”

我和林月的事,很快就传到了我妈耳朵里。

我妈一开始是喜出望外,拉着我的手,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。

“真的?就是那个林月?你同学?哎哟,太好了!太好了!”

她念叨了好几天,逢人就说我儿子有对象了。

然后,她就提出来,要见见林月。

我跟林月一说,林月倒是不紧张,大大方方地说:“好啊,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嘛。”

周末,我带着林月回了家。

林月特意买了很多东西,大包小包的。一进门,就甜甜地喊:“阿姨好!”

我妈笑得合不拢嘴,拉着林月的手,从头到脚地打量,嘴里不停地说:“好,好,这姑娘真俊。”

饭桌上,我妈一个劲儿地给林月夹菜,把她的碗堆得像小山一样高。

气氛看起来一片祥和。

可我知道,我妈的“审查”,才刚刚开始。

吃完饭,我妈把林月拉到沙发上,开始“盘问”。

“小月啊,你是在哪儿上班啊?”

“阿姨,我在一家贸易公司做行政。”林月笑着回答。

“哦,行政啊……那工资,应该不高吧?”我妈状似无意地问。

我一听,心里就“咯噔”一下。

林月倒是不在意,坦然地说:“嗯,不高,跟陈辉差不多,够自己花。”

我妈脸上的笑容淡了些,又问:“家里是哪儿的啊?父母是做什么的?”

“我家就在本市,我爸妈都是普通工人,已经退休了。”

我妈“哦”了一声,没再说话。

我能感觉到,气氛开始变得有点微妙。

那天,林月走后,我妈把我拉到一边,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了。

“儿子,妈跟你说句实话,你别不爱听。”

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
“这个林月,人是不错,看着也本分。但是……”她顿了顿,说,“她的条件,是不是太普通了点?”

我皱起了眉头,“妈,什么叫条件普通?”

“你想啊,她就是个普通公司的行政,工资不高。家里也是普通工人家庭,以后什么都帮衬不上你。”我妈开始掰着手指头给我算账,“你看之前那个张老师,人家是铁饭碗。还有那个李娜,虽然工作一般,但人家会打扮,带出去有面子。更别说最后一个,家里是开公司的……”

“妈!”我忍不住打断她,“你说的那些,跟我有什么关系?我跟她们都合不来!”

“怎么没关系?过日子,就是柴米油盐,就是人情往来!你以为光有感情能当饭吃?”我妈的声调高了起来,“你现在这木工房,说好听点是自己当老板,说难听点就是个手艺人,不稳定!你要是找个条件好的,以后两个人能互相帮衬,日子才好过!”

“我和林月现在就很好过!”我争辩道,“我们俩能说到一块儿去,在一起开心,这就够了!”

“开心能当房子住吗?以后你们有了孩子,孩子的奶粉钱,上学钱,从哪儿来?光靠你那点不稳定的收入,和她那点死工资?”

我妈的话,像一把刀子,句句都戳在我心上。

我知道她是为我好,是怕我以后吃苦。

可是,她不懂。

她不懂我和林月之间的那种契合。

“妈,钱的事,我们会自己努力。”我深吸一口气,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,“林月是个好姑娘,她不嫌我穷,不嫌我工作不稳定,愿意跟我在一起,这是我的福气。我不会因为你说的这些,就放弃她。”

这是我长这么大,第一次这么直接地反驳我妈。

我妈愣住了,看着我,眼睛里全是震惊和失望。

“你……你真是被她灌了迷魂汤了!”她指着我,手都在发抖,“我这都是为了谁好啊?你这个不孝子!”

她说完,就捂着脸,哭了起来。

我看着她,心里难受得不行。

一边是生我养我的母亲,一边是我认定了要过一辈子的人。

我夹在中间,左右为难。

那天,我和我妈不欢而散。

之后的好几天,她都没理我。

我心里很乱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
林月看出了我的不对劲,问我怎么了。

我不想让她担心,就说没事。

她看着我,轻轻地说:“陈辉,是不是因为妈?”

我没说话,算是默认了。

她叹了口气,握住我的手,说:“没关系,慢慢来。阿姨也是为你好,她只是还不了解我。时间长了,她会明白的。”

看着她善解人意的样子,我心里既感动,又愧疚。

我暗暗下定决心。

这一次,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,什么都听我妈的。

这是我自己的生活,我自己的幸福。

我必须,自己做主。

第8章 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

为了让我妈改观,我开始想办法。

我知道,光靠嘴上说没用,得让她看到实实在在的东西。

我接了一个大活儿,是给一个新开的茶馆,设计制作全套的中式家具。

这个活儿,工期紧,要求高,但报酬也很丰厚。

我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妈,她只是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接下来的两个月,我几乎是以木工房为家。

每天从早忙到晚,画图,选料,开料,制作。

林月只要有空,就来陪我。她不会做木工,就帮我打扫卫生,整理工具,或者给我端茶送水,捏捏肩膀。

她从来不抱怨我没时间陪她,只是默默地在我身边,做我最坚实的后盾。

我妈偶尔会来看看,每次看到林月在,她都不怎么说话,放下带来的汤,坐一会儿就走。

但我能感觉到,她的态度,在一点点地松动。

她会看到,林月是怎么把我那乱糟糟的工房,收拾得井井有条。

她会看到,我埋头干活的时候,林月是怎么在一旁,用崇拜又心疼的眼神看着我。

她会看到,我们俩之间,那种不需要言语的默契。

两个月后,茶馆的家具全部完工,交付。

老板非常满意,当场就结清了尾款。

那笔钱,是我开工房以来,挣得最多的一笔。

我取了现金,用一个大信封装着,拿回了家。

我把信封放在我妈面前。

“妈,这是我这两个月挣的。您不是担心我养不活家吗?您看看,够不够?”

我妈打开信封,看到里面厚厚的一沓钱,愣住了。

“这……这么多?”

“这还只是一单活儿的钱。”我说,“妈,我跟您说实话。我可能这辈子都发不了大财,也当不了大官。我就是个木匠,但我会用我的手艺,让林月,让我们未来的家,过上好日子。我能做到。”

我看着我妈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:“而且,妈,过日子,钱不是最重要的。最重要的是,身边的人,能不能知冷知热,能不能同甘共苦。林月就是这样的人。错过了她,我这辈子,可能就真的打光棍了。”

我妈看着我,又看看那沓钱,沉默了很久。

最后,她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
“你啊……长大了。”

她把信封推回到我面前,“钱,你自己收好。妈不要。妈只是……怕你吃亏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我的眼圈有点红。

“那个……林月是个好姑娘。”她别过头,有点不自然地说,“你……你别欺负人家。”

听到这句话,我知道,我妈,终于接受了林月。

我心里的那块大石头,总算是落了地。

后面的事,就顺理成章了。

我用那笔钱,买了一枚戒指。

在一个很普通的晚上,在我的木工房里,我单膝跪地,向林月求了婚。

没有鲜花,没有蜡烛,只有满屋的木头清香,和一地的刨花。

她哭得稀里哗啦,一边哭一边笑,用力地点着头。

我们的婚礼,办得很简单。

没有豪华的车队,没有盛大的排场。

但我给我和林月,亲手打造了我们新房里所有的家具。

从床,到衣柜,到餐桌,甚至是一个小小的纸巾盒。

每一件,都用的是最好的木料,最好的工艺。

每一件,都刻着我们名字的缩写。

婚礼那天,司仪问我,有什么话想对新娘说。

我拿着话筒,看着穿着洁白婚纱的林月,突然就想起了那个夏天,那个路边摊,和那个改变了我一生的问题。

我笑了。

我对她说:

“林月,谢谢你。谢谢你在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一块不值钱的木料时,看到了我心里,最结实的纹理。”

“也谢谢你,问了我那个问题。”

“现在,我可以回答你了。”

“‘那我呢?’的答案是,你就是我的全世界。从今往后,我的每一件作品,都有一个名字,叫‘林月’。”

“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。老婆,我爱你。”

台下,掌声雷动。

我看到林月在哭,我妈也在下面偷偷抹眼泪。

我走过去,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。

我知道,我这块又笨又直的木头,终于找到了,那个能和我严丝合缝,相守一生的,另一半。

女同学给我介绍对象,我一个没看上,有一天她突然问我:那我呢?

我们,就是最完美的,榫卯结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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